类似注定 25（下）（向哨）
#凯源/向哨/强强/先婚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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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双王（下）
飞机状态终于稳定，然而自动驾驶系统已经在刚才的碰撞中支离破碎，两人相连的精神领域让王俊凯对王源遭受的痛感感同身受，王俊凯心焦如焚，却不能离开驾驶室半步。
明明那么痛，为什么机舱那边会一点声响都没有呢，难道……王俊凯不敢继续往下想了。他下意识地向下看了一眼，却只有层层叠叠的云朵，连地面都看不真切，这让他心中恐惧更甚，声音都打颤：
“王源儿！”
王俊凯急得忘了共感交流的方式，在螺旋桨的轰鸣声中扯着嗓子喊，王源情急之下也忘了，马上以同样的方式回应：“我没事！”
“自动驾驶失效了，你那边怎么样？”王俊凯终于意识到扯着嗓子喊的不合理性，转回了精神交流。
“我……”王源瞥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左胳膊有点小伤，但拿枪没问题，不过……最后一把枪似乎被甩下去了。”
“那你过来驾驶，我来攻击。”王俊凯心知王源的伤绝对不止像他自己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他必须得亲自看一眼才敢放心。
“你怎么攻击？枪已经没了。”王源不想让王俊凯看见自己受伤的模样，伤势确实也没到危及性命的程度。
“精神力也……”王俊凯知道自己今天的精神力消耗已经接近极限了，但是他不能让王源拖着伤逞这个强。
“不行！你想把自己搞成废人吗？关键时候逞个屁的强！”王源的火一下就窜上来了。一旦向导耗尽所有精神力，他们的精神领域就会崩塌，有可能从此丧失身为向导的全部精神能力。
王俊凯怎么敢！
王源绞尽脑汁地逼迫自己想出办法——只要他有办法，王俊凯就没办法逼着他去驾驶位然后自己逞强。四下环视，他无意中瞥见堆在最角落、起初只是为了凑数的软制雷管，突然间计上心头：“我有个方案。”
“不行，”王俊凯瞬间通过共感了解了王源的冒险想法，那法子虽然可行，但危险系数太高，他没法同意。
“我相信你的驾驶水平。”王源笃定道。
这话要是放在平时，肯定是王源下一句说什么王俊凯就答应什么，然而偏偏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王俊凯第一次如此希望自己像个普通的向导一样，对飞机几乎一无所知，现在就能理所应当地拒绝配合王源的高难度要求；或者最好是个体力跟王源相当的哨兵，这样就能理所应当地把伤员按在驾驶舱，自己去冒险。
可他都不是，他只是王俊凯。
“小凯，真的……来不及了。”熔岩兽发现了敌人的退缩，此时又活跃起来，甚至有要扇动翅膀飞上来的趋势；直升机高速旋转的螺旋桨也没能扑灭飞机尾翼的火，火势反而愈演愈烈。
“我们不能一起耗在这儿，小凯，你答应我了的，这场要赢，要一起走到最高峰。”王源摸索出了王俊凯的命脉，故意在此时提起，他明白，此言一出，王俊凯不会再拦他。
果然，片刻之后，王俊凯缴械投降了。他深深地叹出一口气：“……那你系好安全绳，所有搭扣都检查三遍以上。”
王源的计划是，他穿上防护服，用绳索把自己和飞机相连，然后跳下去，王俊凯驾驶飞机带动他，让他有机会绕熔岩兽的脖颈飞行一周，将软雷管绕在它的脖子上，点燃引信，同时飞机将王源拖离爆炸范围，最终将其一击致死。
王源身上本就带伤，被飞机拖着飞行的冲力极有可能带来二次伤害，这也是王俊凯一开始坚决回绝的原因。
王俊凯也清楚，这大概已经是当下唯一保证两个人都能活着的办法。熔岩兽的伤势愈合的速度非常快，但飞机和王源身上的伤却是不可逆的，王俊凯向导的身体无法保证完成这样一系列对身体控制力要求极高的动作，再拖下去，熔岩兽将会重新占据绝对优势，到那时两人只有死路一条。
陪王源登顶的誓言还未达成，但实行方案又势必会让王源受伤，王俊凯的理性和感性苦苦拉扯——其实选项早已唯一，由不得他来选。
王源用软雷管在右臂上绕满，左手扶上拴接着绳索的搭扣，走到了机舱的最外沿，正准备跳时，王俊凯突然道：“王源，承诺是双向的，你得给我好好地回来。”
王源下意识地扭头，却只见因主人精神力不足而身形闪烁的Iyan默默地蹲在他身后注视着他。
“别浪费精神力了，把精神体收回去！”
“不。”王俊凯拒绝得干脆，过了半晌才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道，“让他替我看着你跳。”
“……”王源仰起头闭了一下眼睛，不再多说，深吸一口气后便纵身跃下。
王俊凯明知眼睁睁看着王源跳下去是一种折磨，可他又不能不看，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极力配合王源，缩短他吊在半空中的时间。
他慢慢推动操纵杆，飞机开始小幅度地绕圈，精神领域里不出所料地传来了疼痛——正是王源所经受着的，防护衣固然能减轻加诸王源身上的压强，但并不可能改变一个大活人的重量全凭一根绳子吊着的事实，王源身上那未知轻重的伤更加剧了王俊凯的焦虑。
但作为向导，他又不能有大的情绪波动，否则会加倍影响到与他bonding的哨兵。哨兵本就容易在战斗中精神力失控狂化，向导的本职工作就是安抚，若是王俊凯自己都乱了阵脚，对王源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王俊凯不允许自己拖王源的后腿。
王俊凯深吸了一口气，又随着操纵杆的推动一点点地吐息，重新凝聚了精神力。
与此同时，随着直升机的加速盘旋，被吊在舱外的王源已经基本上抵达了预定的轨迹。不断循环的锥摆运动让他头晕目眩，几乎无法动作，向心力和重力的双重作用下，王源混混沌沌间竟产生了下一秒就会承受不住的错觉。正在这时，他的精神领域里涌起一股暖意，他费力地抬头去看头顶上的直升机，却什么都没能看到，就连刚才还扒着舱门向下张望的Iyan都不见了踪影，但那股暖意又清晰地向他宣告着王俊凯的陪伴与守护。
王源心头一热，顾不得左臂的伤，扶着绳索的左手一用力，把身体往上一带，预热般地甩了甩缠满雷管的右臂，定了定神，看准熔岩兽仰头寻找目标的时机，飞快地甩出软雷管的一端，在它反应过来前结结实实地在它的脖颈上绕了三圈，只剩一截长长的引线抓在手里。
熔岩兽察觉到有人在它的脖子上做了手脚，马上开始甩动头颅挣扎起来，王源死死抓着引线，在绳索和巨兽之间摇摇晃晃，来不及过多准备，他飞快地点燃了引线的一端；几乎是同时，王俊凯默契地拉起操纵杆，直升机带着王源直线上升，逃离了有效爆炸区域。
不多时，爆炸的轰鸣声在王源脚下接连响起——十米长的雷管同时引爆的威力不可小觑，本就挣扎在生死线上的熔岩兽不可能熬得过这一重击。
胜利就在一瞬间。
然而王源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胜利的喜悦，就先被爆炸的震波和长时间高空悬吊导致的呕吐感淹没，由于防护衣的束缚，他连干呕的动作都做不到；左臂被过度使用的报应也在瞬间爆发，潮水般席卷而来的痛觉冲击得他几乎快握不住绳索。
浑浑噩噩间，似乎有人正在向上拖拽绳索，王源竭力控制自己的神智才能勉强维持清晰、不晕过去，毕竟他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做——
第一次的胜利，他必须要第一时间和王俊凯分享；还有那句话，在爆炸的一刹那，他终于坚定了将它宣之于口的决心。
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王俊凯。
当王源的双脚终于再一次踏上实物时，王俊凯恰好将直升机平稳地降落在地面。绳索解开的一瞬间，王源膝盖一软，当即跪倒在地，用右臂撑着冰冷的机舱干呕起来，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一般。
王俊凯手忙脚乱地关闭了发动机，火急火燎地从驾驶舱破门而出，冲上前一下抱住了王源，看着王源痛苦万分的模样，他真切地体会到了心如刀绞的滋味，然而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语无伦次地一遍遍徒劳地重复着他的名字：“王源儿……王源儿对不起……王源儿……”
听到王俊凯不管不顾的道歉，王源一阵气结，硬生生强忍下恶心，用上全身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开，冲他吼道：“王俊凯！你哪儿对不起呕……”
王俊凯心疼得恨不得替王源受下这份罪，想给他揉一揉顺顺气，又生怕王源伤到了里面，不敢轻易动他。他被王源不顾身体情况的吼叫弄得心惊胆战，赶紧哄道：“难受就别说话了，好不好？”
王源此时顾不得回应他，接连不断的干呕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王俊凯在一边看得眉头都快拧成了死结。
不知过了多久，恶心感终于慢慢平息，王源粗喘着气，总算是能跟王俊凯说两句话，一开口却是恼怒的语气：“王俊凯你说，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
“是我没法替你下去……”王俊凯垂着眉。
王源看着他那由衷的愧疚模样反而更来气，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狗屁！”
王俊凯一怔，看向王源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困惑。
王源那股没来由的郁结之气又被这眼神撩得气势更旺，他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醒悟这么剑拔弩张的气氛并不适合他接下来想说的话，气话只得在喉头滚了滚又被咽下去。
“我是哨兵，你是向导，本就各自有分工，这不是你的分内之事，你不用愧……”王源尽量心平气和地说，奈何伤势没有他预料得那么乐观，最后一个字被含糊地哽在喉头。
“王源！别再说话了！”看着王源逞强，王俊凯又气又急，几乎想扑过去把人按住不让他再折腾，却又不敢碰他，脖颈上的青筋都一根根地爆出。
王源勉强地扯开一点嘴角，抬起眼，把王俊凯焦急的每一丝表情都牢牢地印在心底。这样的王俊凯，一定是喜欢着他的吧，那一会儿要问的问题，他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应下的吧。想及此，王源唇边的笑意又深了三分。
王俊凯见王源还是一副没心没肺傻笑的模样，气得牙根痒痒，简直想把王源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都装了点什么，半条命都快没了还乐，却又听到一声呢喃：“抱……”
王俊凯愣了，怔怔地看着那对饱满丰盈的唇瓣在离自己极近的地方一开一合，明明上面还沾着血和灰，却毫不费力地吐出软糯的撒娇。
这可太不像王源了。
胸腔中的心脏顿时不安分了，疯狂地向主人宣告着自己的存在感。
王源的眉头还微微蹙着，王俊凯很快便反应过来，王源大抵是因为受了伤疼才对他撒娇耍赖的。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得，大概也算得上是王源受伤的一点小福利？
这样的想法刚一冒头，王俊凯瞬间便把它扼杀在了摇篮里——呸呸呸，想什么呢，他的王源儿应该永远都不受伤，一直活蹦乱跳的，哪怕元气十足地怼他他也是乐意的。
感性驱使下，他几乎要冲过去把人狠狠揉在怀里，然而理智终于还是暂时占了上风：“你的伤……”
“抱。”王源可怜兮兮地皱起了眉——恰恰是王俊凯最受不住的模样。
王俊凯在心里叹了口气，真真是王源的一颦一笑都能完美直击他的心窝，让他根本招架不住。不清楚王源究竟伤在了哪，他不敢让人平躺，只能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扶住王源瘦削的肩膀，轻轻地将他由跪姿摆弄成半躺在他臂弯里的模样。
他就势在王源棱角分明的肩头摩挲了一番，思绪不自觉地跑偏。这人怎么能这么瘦，回去之后是不是得再学几样甜品，好好把人喂出肉来才行。
“王俊凯……”怀里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走神，不满地扭了扭身子。
王源自己没觉得，王俊凯倒是被胡来的伤员吓了一跳，赶紧将他的肩膀揽紧了一点儿：“别动。”
王源闻言立马安静了下来，眼睛却仍然直勾勾地望着王俊凯。
以为王源的小脾气又要上来，发觉自己语气太生硬的王俊凯赶紧补了一句，一副哄孩子的模样：“工作人员一会儿就来了，马上带你去医院，再忍一小会儿，乖。”
“乖”字从咫尺之遥的位置传来，轻飘飘地落在王源耳中，
王俊凯总觉得今天的王源不太对劲，那种直白的眼神让他心里慌慌的，冥冥之中似乎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王源对自己的称呼又变回去了，战斗时情急之下王源喊“小凯”喊得那么顺口，让他产生了一种王源已经属于他的错觉，然而战斗结束了，梦也就要醒了吗？
“我是不是……跟你说了，赢了就……就问你一个问题……”王源半靠在王俊凯怀里，可能是因为疼痛，说话的底气都不足，说半句就得喘口气，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王俊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恨不得自己把王源那份疼分过来，他轻轻捋了一下王源的头发，低声道：“受了伤就先不说话了好不好？等你伤好了问我一百个都行。”
“不，就一个，就现在。”王源攀在王俊凯胸口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了。
“……”王俊凯拿倔起来的王源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叹口气，道：“问吧。”
王源微不可见地深吸了一口气，顿了顿，才道：“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真的那种。”声音很轻，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在王俊凯心头砸出一道深不可填的沟壑。
王俊凯身子一下就僵硬了，下意识的第一反应是怀疑。又是新的撩法？如果不是假的，那王源是不是因为赢了一时冲动才脱口而出，或者是终于开窍明白了自己之前对他好的含义而心生感激？他根本无法抑制患得患失的心。
虽然他一直等待着，等待着持单程票的爱买到回程票的那一天，但如果这句话是出于这些，那他王俊凯宁可选择一辈子都等不到。
“王源。”他轻声唤他的名字，却什么都没再多说。
可王源已经知道了答案，从他话音落下、他望向王俊凯的眼睛时就知道了——那双深情的眼睛里没有惊喜，没有释然，只有踌躇与犹疑。
果然是之前欠下的情债太多了吧，才会在他想还回去的时候被拒收。
嘴角的弧度定格在苦涩的位置，王源仍努力维持面上的泰然，却任由酸涨的心脏坠了下去。
要怎样才能让你相信呢。
TBC
继续周更get√终于表白啦！
第一次战斗写完啦～你们jio得怎么样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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